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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女子图鉴第八话 | 北京安得下你的原生家庭么?

2023/6/19 6:57:38发布33次查看
《北京女子图鉴》是我自2017年3月伊始,在本人公众号上不定期连载的一个短篇小说集,计划连载十篇,这次更新到第八篇。
本短篇小说集与目前某视频网站正在播出的同名网剧毫无关系。从立意、行文、内容、结构,也与去年热议过的日剧《东京女子图鉴》毫无相似。只是受此剧启发,在连载之初,一时兴起定名“北京女子图鉴”,除此之外,再无任何。沿用“北京女子图鉴”为名更新至今,除了习惯与连续,没有其他任何商业考虑。
抛开名字,本系列是根植于北京若干奋斗女性的纯原创小说。每一话都基于扎实的相关行业及人物采访,力图为你还原一个个真实的、可信的、有血有肉的北京女子和她们的北京故事。
以及,本连载系列也已在方方面面进行了版权保护登记。
望周知。
顺祝阅读愉快。
和前夫离婚,还是三年前的夏天。
八月初的北京,热得像个焖炉,低矮的积雨云把整个城市拢得不见光、不透气,男的女的、胖的瘦的,统统像挂进炉子里的烤鸭,才三五分钟,已然逼出了周身的油珠子。
去往通州区民政局的路上,她走得很快,不是急躁,而是雀跃。“走快点”,她催促前夫,“你是不知道,现在离婚的比结婚的多,办事员还得按程序先调解,去晚了不知道得等多久”。她不停解释着,害怕被前夫看出了她对这段婚姻的深重厌恶——毕竟是有过好时候的。
直到办完离婚手续,她才如释重负,被压制了许久的情绪顷刻全化成了内心快感:我终于和这个男人的母亲解除法律关系了!
前夫似懂非懂、略有愧疚,问她:你一个人能行么?
她笑:有什么不行的?
前夫小心翼翼地又问:那,家里你的东西,你什么时候来收拾?
她本想说下个周末,转念一想,干脆说: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。打好包的,麻烦你叫个快递到付给我,其他的,用得上的你就用,用不上就都替我扔了。
前夫被刺痛了一下,说:那总得和妈一起吃顿饭,也算好聚好散吧……
她望向前夫那对依然明亮、尚有几分稚气的大眼睛,情不自禁替他拨开额头上的几缕乱发,一丝难过、十分坚定,最后说:什么好聚好散?咱俩各自好好活着,比什么都好。
事实是,她根本不想再看到前夫的母亲,一次也不要。
不是恨。恨,说白了,是一种对耻辱的无力感,是被动的,是被施予的。她对前夫母亲的感觉,是鄙夷,是决计不想产生干系的无视。
和大多数上一代中国女人一样,前夫的母亲勤劳、本份、节俭、隐忍,以及,即使吃过男人的苦,还是会本能地维护男人。哪怕如今她们已被大量的当代婆媳电视剧冲击并教育,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再不敢僭越,但,在所有日常相处的生活细节中,她们依然会不自觉地败露出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依附——无论如何、定要牢牢依附一生中唯一不会背弃她们的男人,也就是,她们的儿子。
某一次前夫母亲问她:晚上想吃什么?她说:就想吃个炒菜花。前夫听见了,也随口附和:对对,我也想吃。
那天下班回到家,前夫并不在。听他母亲说,是单位临时有个应酬,晚上就她俩吃饭。她饿极了,等坐到饭桌前,才发现桌上只有两碗菜:一碗青椒烧茄子,一碗不知道是什么,看着像炒的土豆条。
她问:妈,没炒菜花啊?
前夫母亲指了指那碗菜,说:这不是么?
她仔细一看,才发现那是一碗花菜梗。花菜削下来的菜帮子切成条,用酱油炒了炒。
她哭笑不得,问:菜花本人呢?
前夫母亲扒拉一口饭,慢悠悠地说:我们两个人一顿吃不了一个菜花,剩下的留着等明天家庆也在的时候再炒一顿。
她拿着筷子的手都在抖,分不清是饿的或是气的,她强忍着怒火,轻声细气又不容置疑地说:妈,这个家,我也在挣钱,一个菜花而已,一顿吃不完又怎么了?咱吃得起。
前夫母亲自顾自吃着,像没听见。
她把碗筷一搁,去厨房把冰箱里那碗摘得干干净净的花菜拿了出来,下进锅里一顿旺炒,然后端到饭桌上大摇大摆吃得一干二净。
“妈,你看,谁说吃不了?我一个人也能吃完。”
前夫母亲铁青着脸,说:你吃吧,我先睡了。便回屋把门关上,再没出来。
***
自那以后,前夫不在的场合,前夫母亲几乎不会同她讲话。甚至于前夫母亲洗衣服的时候,会特地把她的衣服一件件挑出来,放在一旁,告诉她:你自己洗吧。你的衣服可都不便宜,我怕给你洗坏了。
奇怪的是,她们互相并不觉得尴尬,反而各自都更加放松、自在。前夫不在家的时候,她和前夫母亲非常有默契地在不同的时段走出自己的房门,去客厅看电视、去厨房烧饭、去卫生间洗漱,没有任何交叠,不会制造难堪。她想起来不知道是谁说过一句话:穷人的婚姻就是一场合租。
公司里的已婚大姐们听她聊起这种种,都咯咯地笑,末了,又安慰她:“虽然喊的也是妈,但婆婆也就是个后妈。尤其你这种长期和后妈一起生活的,如果日子想往下过,就得赶紧生个孩子。生了孩子,别说婆婆、连老公你都无所谓了。”
她跟着笑,却忍不住反问她们:日子干嘛非得往下过?这种日子真有过的必要么?
大姐们犹豫了一下,语重心长地教育她:不往下过?你还能离呀?你多大岁数?30还是31了?是,你长得还行,但长得还行工作还行20多岁一次婚没结过的姑娘全北京大把大把的,你离过一次婚的,拿什么跟人比?你老公我们也见过,浓眉大眼、一表人材,还在部委上班,你要跟他离了,人转身就能再找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分分钟为他生二胎。跟你说,男的只要没孩子,结多少次婚离了都算未婚。你呢?你要离了,房子若给你还好,房子若不是你的,基本上,这些年,你在北京就算白混了,又得重头再来一轮:找房子、找老公,你经得起么你?
她不再说话,心里却嘀咕:当初来北京,又不是奔着当家庭妇女来的。
***
那时候前夫大概也想和她继续把日子过下去,很直接地用行动表达过好几次——
一个夜里,她洗漱完刚上床躺着,前夫就压了上来,蛮狠地吻她、揉她、嘬她,她不舒服,翻着身说:你干嘛啊?
前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把她的脸拨了过来,看着她,颇有几分动情:想要你啊。
她看着前夫长长的睫毛、挺拔的鼻梁、棱角分明的下巴,也动情了——还是爱他的。于是,她将身子迎了上去。
前夫几下脱了内裤,要往里送。她赶紧推开,说,等等。分出一只手拉开了床头柜抽屉寻摸。
“别找了”,前夫摁住她,“前两天妈收拾房间的时候,全给收走了。”
“什么?”,她被惊着了,用力挣扎坐了起来,问:“你妈凭什么乱动我屋里的东西?”
前夫看她生气了,也不敢轻举妄动,说:“妈没动你的东西,就是把避孕套拿走了。她说,明媒正娶的两口子,又没孩子,还用这个干嘛?”
那就别做了。她说。
“为什么呀?!”前夫恼怒,“婚都结了好几年,你还怕一不小心怀上啊是怎么地?”
“反正现在不是时候。”
“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?”,前夫败了性致,和她掰扯起来:“咱家有房,还跟我妈住着,生了孩子都不用你带。长大了,上幼儿园、上小学,全是我们部委的共建重点学校,一点儿不用你操心。别家两口子削尖脑袋砸锅卖铁做试管买学区房都要把孩子生下来,我这儿一条大路铺开了让你生,你矫情什么?!”
你别逼我。她冷冷地说,等我想好了,不用你和你妈催。
过了两天,前夫又出差了,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前夫母亲主动凑了上来,跟她聊天:听家庆说,你不打算要孩子?
“不是不要,是现在条件还不成熟。”
“怎么不成熟?”,前夫母亲急了,“女的过了18岁,就成熟了。其他的全是借口。当年我生家庆、你妈生你,还不是说生就生了?我们这一代当妈的,当年怀你们的时候连根香蕉都吃不上,哪有你们现在这么好的条件?你别怪我说句难听的,你现在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!”
她看着前夫母亲,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,既然伊敢说得这么直白,她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:生?生了住哪里?就这么80多平米小两居,你不觉得现在这个家已经很挤了么?
前夫母亲消化了一下这句话,总算收敛了些,怏怏地说:我明白了。你放心,你要是生了,我就搬出去,我让家庆在附近给我租个房子,你愿意我照顾孩子,我就过来,不愿意呢,你们一家人就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。
结果还没等她怀上,没过多久,哥哥打来电话,说,爸中风了。
她匆匆忙忙赶回保定老家,父亲在病床上半卧着,口眼歪斜,一动不动,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无意义音节。嫂子坐在旁边,玩儿着手机游戏,头都不抬一下。
“我哥呢?”
“店里呢,没人不行。”
1米82、虎背熊腰的父亲,像矮了半头。印象里,父亲一直是红光满面、忙前跑后的掌勺大厨,“喝!”、“整一个!”、“这点儿酒算啥!”……来来回回这几句口头禅,父亲仿佛昨天还在说。一想到这里,她难过得不行,哽咽着问嫂子:上周打电话还好端端的,能吃能喝,怎么就中风了?
嫂子说:“谁知道?别说你爸那么爱吃肉喝酒,好多烟酒不沾、天天锻炼的老人,还不是说中就中了,反正这种事儿,摊上了只能认倒霉。”
她在父亲身旁坐下,想摸摸父亲的腿,父亲突然哇啦哇啦的嘟囔,眼珠来回转个不停,一脸惊恐。她伸手一摸,被褥是湿的——父亲尿床了。
就是那一瞬间,她的心被击穿,哭着责问嫂子:你怎么也不照顾?!
嫂子“嗤”了一下,反问她:我刚从收费站下了大夜班回来,还没睡呢,就来守着。再说,你这个亲闺女平时也没照顾,出事了倒知道挑我们这些外人的不是!
她羞愧难当,郑重地说:我会想办法的。
父亲住了几天院,病情稳定便转了回家,她亦带着一个坚定的想法回了北京。
“家庆、妈,有个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。”
前夫和母亲直直看着她,她直直看着母子俩,三方都知道,有些什么即将无法挽回。“我爸中风了,半边身子不能动,我嫂子在高速收费站上班,我哥要照看我爸的饭馆,都是熬时间的苦活儿。我想把我爸接到北京来,帮他做康复。”
住多久?前夫问了最关键的问题。
“不好说,他这样的情况,要恢复到生活基本自理,可能要两到三年。”
“那你什么打算?”
她看了一眼前夫母亲,说:这段时间,我爸肯定要和我住一起。我想的是,我们出钱,给妈在咱小区另租一套房子,妈自己住,这样也不用天天伺候我们吃喝拉撒。等我爸好些了,再把妈接回来。
她话刚说完,前夫母亲的眼泪掐着节奏精准地落了下来,说:行,我懂。你也别浪费家庆的钱,我可以回老家。
前夫母亲转身回了房,把门关上,弄出翻箱倒柜的声响。前夫急了,拉她下楼,在小区绿化带里放开了声音和她吵:你这是赶我妈走啊?!
“这怎么能是赶你妈走?我爸明明白白的困难摆在这儿呢!”,她已然受伤了。
“那不行!”,前夫嘶吼,“我妈就得跟我过!”
“那我爸怎么办?你难道要让我搬出去跟我爸租房子住?”
“我管你爸呢!”,说完这句,前夫也意识到风度全无,话太过了,立即换了一副受伤的、委屈的模样,眼泪巴巴地说:“你爸还有你哥你嫂子,我妈可只有我。你又不是知道,我妈以前受过多大的苦……”
她冷眼看着前夫,看着这个确实从原生困境中走出来的男人,意识到他绝无可能挣脱他曾赖以为生的母爱,于是淡漠。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家庆母亲确实吃过特别多的苦。
在家庆小一些的时候,只是受穷。等家庆上了初中,家庆父亲硬要离婚跟人去深圳从此杳无音讯后,家庆母亲就不只是受穷、她还要受怕、受累、受冷眼旁观、受闲言碎语。
讷河这个地方,只要是产业工人家庭,九十年代普遍下岗,家家都困难。家庆母亲,一个下岗离异妇女,走投无路之下,被迫在家里开起了麻将馆,靠一个人8元钱的台位费,把日子撑了下去。
家庆母亲自顾不暇、每天能把三餐张罗到位,已是要赔尽笑脸与力气。她没有什么教育方法,只是一遍一遍地对家庆灌输:你要好好学习,你唯一能依靠的,只有成绩。不然你长大了,就跟来咱家打麻将的这些叔叔一样,烟要蹭、茶要蹭、牌桌上还不忘跟人吹牛逼:谁谁谁是他哥们,谁谁谁是他战友——他要认识这些人,他还坐在这里打一、两块的小麻将?输个百把块简直要去杀人。家庆,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、这样的街道,是命。但命,也是可以改的。
家庆很争气,成绩从未跌出年级前五。读高中的时候,他有一天深夜里醒来,听见母亲在外屋对常来打麻将的张四哥说话,她说:四哥,我早已没这份心了,只巴望着把家庆顺利供到大学毕业,我一辈子苦,眼看着家庆要出息了,我可不敢在这时候再给他找个爹。
四哥说:孩子会理解的,我平时和家庆也聊得不错。
母亲说:四哥,我谢谢你这么多年明里暗里地帮衬,往我这儿领人。我都记着呢,往后我只能让家庆孝敬你了。咱俩的事儿,就别再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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